后两节自习我埋头做理综卷子,从头到尾看下来基本没有哪道题是我会做的,只好从头开始,翻书,翻练习册,整整两节自习课,我只做完了物理选择。
但时间快到了,我让江雪帮我请假不上晚自习,提起书包溜了出去,校门口附近开了一家花店,我买了一束玫瑰藏进书包里,坐公jiāo去我哥公司接他下班。
公司保安认识我,放我进地下车库等他,我在他的宝马边蹲了一会儿,我哥慢慢走过来,还在滔滔不绝讲电话。
他脸色很苍白,心情也十分恶劣,对方先挂了电话,我哥猛地把手里的文件摔到地上,攥着手机用力顺了顺气,足足咬了半分钟牙才冷静,蹲下来扯着头发无声地吼“操你妈”。我看到了他爆粗骂人的口型,青筋bào起的太阳xué和狂躁不堪的狰狞表情,想立刻过去抱他,又觉得不好,于是掏出手机先给他拨个电话。
段锐怒不可遏地拿起手机,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时表情神奇地立即平静下来,倚靠到车门边接我的电话。
我手脚并用悄悄爬到车库入口,电话刚好接通。
“嗯?”
“我来接你了,大概还有三十秒到车库,下班了吗。”
“嗯。”
远远的,我看见我哥在挂电话的同时飞速整理褶皱的领带和凌乱的头发,捡起地上的文件拍了拍灰尘,我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容光焕发,对我露出两颗乖巧的虎牙。
“其实就是想逃课吧。”他扬了扬下颏示意我上车,“走,吃点好的去。”
当然不是因为想逃课。我抢先坐进驾驶座,我哥也就没跟我抢,车内光线幽暗,我从书包里拿出被压皱丝带和花瓣的玫瑰送给他。
他很惊讶,唇角翘起来,摸了摸下巴咳嗽两声,把花接过来放在腿上,看得出来我哥想装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,然而眼睛余光又频频往花上瞥,终于忍不住了,开始上手翻那束花,在里面找到了花店附赠的卡片,看到里面只有一句自带打印的花体英文“Love you every day”,有点失望的样子。
不好,失算了,我下次会记得给他写卡片。
我启动车子,若无其事问他,今天工作还顺利吗。
我哥轻松挑眉:“挺好啊。”
我不戳穿他,但我知道公司里把持股权的那几个老头子肯定又欺负我哥了。
我把手伸过去,他看着我讪笑:“gān嘛?”
我抓住他的手,牵握着。
我哥沉默了好一会儿,低声笑笑:“行吧,不算特别顺利,不过迟早会好的。今晚回家加个班。”
“会好的。”我回答他。
我趁他不注意直接把车开到医院,我哥两条长腿支在车门里面不下来:“至于来医院吗?涂点药膏就行了,我着急回家赶工作,咱先吃饭去。”
我连扯带拽把他揪下车,号陈星哥已经帮我挂好了,到了医生面前我把我哥推到椅子上,跟医生说:“我是他哥,他等会要是疼哭了您别笑他”。
医生暼了一眼我身上的校服,又瞥了一眼我哥身上的西服,乐了。我哥也跟着乐,舔着嘴唇笑,悄声提醒我“宝贝,过了,过了。”
他委婉地告诉我我现在的举动有点用力过猛。我觉得并没有,等我逮住机会操他一顿,他就知道什么叫用力过猛了。
医生骂他不早来处理,同时给他洗伤口上的脓液然后消毒,我哥一声不吭低头玩手机,我紧张得满手都是汗。
临走我哥左手小臂裹了一层薄薄的透气纱布,我终于松了口气,走出医院时摸索着去牵他的手,指尖刚触碰到他,就被抓住握进了手心里。
他把我推到车门上靠着,双手扣在我身体两侧,微扬下颌打量我:“今天太阳打哪儿出来了,你还是我家小琰吗,把我气人撒泼捣乱使坏的作jīng小琰还我。”
我无法再还给他。
我发现人并不是逐渐长大的,可能在某个风雨jiāo加的深夜被雷声惊醒,想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