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凛冽,朱棣策马穿过纷飞的雪花,终于在暮色中抵达北平燕王府。
他甫一踏进大门,便见到府中女眷急步迎出。
久别重逢,朱棣的眉宇间一时柔情尽显,挥手屏退左右。
随即张开双臂,轻轻拥住了朝思暮想的徐妙云。
“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她声音虽低,却带着轻轻的哽咽,轻轻握住朱棣的手。
这一路奔波的疲惫似乎尽数在这一刻烟消云散,朱棣轻抚着她的肩头,含笑问道:“高炽呢?怎么不见那小子来迎本王?”
徐妙云莞尔一笑,抬手理了理他肩头的风霜雪花:“外头雪大,风寒刺骨,我吩咐他在堂中歇息些,也免得冻坏了,惹得你心疼。”
她眼神温柔而恳切,知道朱棣对这个儿子宠爱的很,要是感冒还不是得让他心疼。
朱棣朗声一笑,拍了拍她的手:“哈哈哈,还是你懂本王啊,带我去看看高炽这几个月是不是长高了。”
朱高炽才三岁,正是长身子的时候。
说罢,牵起她的手往厅内走去。
“道衍大师没同你一起回来吗?”
徐妙云并没有在后面的队伍中看到姚广孝,这可是朱棣最重要的军师,断不能留在应天府。
“一路奔波,本王叫他先去寺中歇息了,咱们进去再详说。”
姚广孝本就年长他许多,中途奔波,已经很累了。
徐妙云点头示意,同朱棣一起步入温暖的内厅,茶水备好,窗外雪落无声,屋内一片宁静。
朱棣推门而入,屋里暖意融融,朱高炽正蜷在塌上抱着一个小暖炉,鼻尖被炭火烤得微微发红。
他本正在闭目养神,听见门声忽而睁眼,看到朱棣熟悉的身影,怔了片刻,以为自己在梦中。
他揉了揉眼睛,见那人影依然清晰,才激动得呼道:“爹爹!”
丢下暖炉,一路小跑扑进朱棣怀里。
朱棣笑意荡漾,伸手将他抱起,微微摇晃了两下,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头:“爹不在的时候,可曾让你娘操心生气?”
朱高炽忙不迭地摇头,双臂环住朱棣的脖子,怎么也不肯撒手。
虽年纪尚小,但他也懂得爹爹在外劳累奔波,如今回到北平,是再珍贵不过的团圆。
徐妙云站在一旁,见父子情深,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。
朱棣放下朱高炽,接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物件,递给徐妙云:“妙云,这物件你替本王放好,小心些,这是林博士特意赠送与本王的奇物。”
“这是……”
徐妙云好奇地伸手接过,打量手中之物,那物体晶莹剔透,色泽澄净无瑕,触手微凉。
她发觉此物极轻极滑,竟比琉璃还要清澈透亮,精美之中却不显奢华,不由得问道:“殿下,这是琉璃?怎会做的如此精美!”
徐妙云一见到就对它爱不释手,她见过的琉璃少之又少,都是贡品,这还是拿这样一件精致的琉璃在手上细细观察。
朱棣颇为自豪地说道:“算是琉璃,林博士说若依眼下技艺,不及百年恐怕难得一见,此乃未来之物,称之为玻璃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林博士离别之际赠与此杯,本王一路珍藏,半分不敢怠慢,可要把它放好了,将来留给高炽。”
在朱棣的心中,朱高炽就是将来的燕王世子,这些好宝贝自然是要留给他的。
徐妙云闻言莞尔,摇摇头笑道:“殿下,你莫不是戏言吧?如何说得未来几百年之事?。”
虽知朱棣玩笑,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丝好奇,毕竟这物品质通透,世所罕见。
朱棣见妻儿二人神情,心中亦觉喜悦,手轻轻拂过杯身,半玩笑半正经地道:“非是本王戏言。林博士说此物从未来而来,若放在咱们今日的朝堂上,怕是天下至宝。妙云你既不信,不妨亲自体会这杯的妙用——来人,取些温酒来。”
侍女